【鸣佐】南墙（6）
20
佐助深夜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疲惫地赶回了英国，假期还没结束，但是他不想在留在国内了。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时差让他到了深夜还无法入眠。
不，或许，跟时差无关。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佐助以为自己幻听了。而上面显示的号码，他知道，这是漩涡鸣人的号码。他过目不忘，之前在香磷那里看过一次就记住了。
原来他还记得这个号码。
吵闹的铃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他给这张卡办了全球通，然后充了足够的话费让它保持通畅联系。
现在，它响了。
佐助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下了通话键，却连一句呼吸声都没听到就被挂断了。他拿着手机看了许久，在一片寂静的漆黑中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给漩涡鸣人打的第一个电话。
“佐助你还好吗？”
此时的佐助正对着塑料袋拼命地干呕，而鸣人在旁边只能不知所措地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佐助什么都没吐出来，因为他的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虚脱地看着鸣人，“你要对我负责，你这个白痴。”
“……”嗯，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歧义呢，尤其你吐成这个样子。
鸣人接到电话，怀疑了三秒钟是不是诈骗之后，从箱子底部拿出自己的卡，和青蛙钱包里仅剩的一点现金飞速地骑着他的自行车赶到了医院。
然后全都交了出去。
鸣人觉得自己的肉都在疼。
“我会还给你的，吊车尾。”佐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冷冷地抬头对他说。
“这不重要啦。”不重要个鬼，你可一定要还给我啊，不然我这个月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鸣人扶着他躺到床上，看了看吊瓶，还有很多，估计还需要很久。
“你想不想吃东西呀，我去买一点粥来？”
“不要。”佐助马上拒绝，他已经不能再来一遍了。
“那你睡会儿，我帮你看着。”
佐助侧卧在枕头上，平常看上去凌厉的线条也显得柔和起来，他垂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鸣人。
“你回去吧。”
过河拆桥呀，我就是来送钱的吗？
鸣人抬手看了眼手表，“两点了，现在回去也睡不了多久了。”他拉着凳子坐到床边，双手搭在椅背上盯着佐助看。
好长的睫毛，难怪是校草呢，大帅哥。
“你不睡吗？”鸣人见他虽然半闭着双眼，但是完全没有睡的意思。
“睡不着，犯恶心。”
鸣人难得地愧疚了一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胃这么脆弱。不过你不能吃就要说嘛，我怎么会知道。那你平常都吃什么呀？”
“自己做点简单的。”
“那我下次也自己做好了。”鸣人嘀咕了一句。
“吃你做的，我觉得我还是会来到这里。”佐助不留情面地说。
“喂，你什么意思？”鸣人很是不服气。
不过两个人此时都没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鸣人要做饭给佐助吃呢？
鸣人就这么看着他，发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了，问道：“难受？”
“还好。”
“我是不是太吵了，你还是休息吧，不要管我。”
佐助抬起漆黑的双眸，“不，你说话吧，转移注意力，我能好受一点。”虽然声音仍然冷冽清淡，但是被病痛折磨得双眼里含着水光，看起来格外脆弱。
这样的人请求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愿意吧。鸣人这样想着，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他沦陷的开始。
“好啊。对了，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啊？”
佐助把眼神别开，“随便在手机里找的号码。”
要不要这么随便啊，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来，还让我来缴费。
鸣人又问：“你的家人呢？”
“……”佐助没回答。
鸣人自己是孤儿，所以担心自己问到了佐助的痛处，忙说：“你不想说就算了。啊，我跟你说说我最近听的歌吧。”
鸣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他喜欢的歌手，佐助脑子浑浑噩噩的，也没太仔细地听他说些什么，但是有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在医院和自己说话，总比躺在病床上辗转难眠好的多。
至少有个声音在。
“喂，吊车尾。”佐助打断了兴致勃勃的鸣人。
“啊？”
“你说的要求我答应了。”不就是写点作业。
“诶？真的吗？”鸣人兴奋地跳了起来，凑到病床前，“太好了，佐助会替我做三件事。”
“……”什么三件事，只有写作业这件事而已。
“喂，吊车尾。”他因为生病而弱气的声音完全被鸣人的欢呼声掩盖。
他无奈地看着鸣人兴奋地样子，完了，他貌似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回忆就像潮汐，一波一波地涌来，彷佛都在昨天发生，清晰地在眼前一一浮现。
佐助起身，披上外套，从窗口向外眺望。
他随手拿了桌上的一包烟，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到处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打火机，又烦躁地取了下来夹在手上。
暂时先这样吧。
21
以下是漩涡鸣人的单独采访。
拍广告的时候，看到佐助来的时候什么心情？
说实话挺惊讶的没想到他会来。
他送你的礼物吃惊吗？
是说五星级酒店大厨吗？我的感觉就是真是有钱呀，而且，东西好好吃。工作的时候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太难得了。不过这感觉特别像霸道总裁爱上我，终于体会到偶像剧女主的快感了哈哈。
为什么拍广告不想让他看？
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而且还是内裤广告。
可你们是恋人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因为这种关系才不好意思。
你知道他一直在看你吗？
啊？！真的吗？他答应我说不看的！不可能吧！
等节目播出你就可以看到了，他一直在角落里。
天啊，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啊啊啊，我的脸都不要了。
为什么突然亲他？
就是那个气氛吧，感觉不亲一下都对不起这个环境。
你亲到他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说实话太快了。
为什么只亲了脸颊？
因为我不敢。
为什么要做肉垫，不怕受伤？
我说了呀，他是运动员，受伤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我嘛，反正从小就在外面玩，小擦小碰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保护他了。
当鹿丸进来的时候，鸣人正抱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鹿丸卷起手上的文件朝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你最近真的是很堕落呀，漩涡鸣人。”
“哪有。”鸣人心虚地把手机藏起来。
“平常抱着谱子不松手，写歌练歌一整天，现在你在干什么？”鹿丸瞥了一眼他的手机。
“我看看我录的节目嘛。你不也说要看看节目效果，改进自己吗？”
“是是是，但是你有必要还注册论坛，每天在里面刷帖吗？”
鸣人说：“我的论坛账号五六年就有了。”
是，他五六年前在宇智波佐助后援会论坛刚建的时候就加入了，还要求写一大段喜欢宇智波佐助的理由，当时鸣人情真意切地写了五百字才让他通过。
“我说的是你们的CP论坛。”
“你偷看我手机？”
“我偶然看到了不行？”
鸣人心虚地说：“我就看看大家对节目的评价嘛，而且你不也说了，粉丝越多越好，这样才有水花。”
“那大家都什么评价呢？”
“当然是觉得我们般配了。”
你是活在梦里吧。鹿丸真是不想打击他已经被CP粉洗脑的心。
22
“你说，我现在过去他会不会很吃惊？”鸣人在飞机上对着他的经纪人喋喋不休。
“会。”
“我是不是应该带点礼物去呀？”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早就准备吗？现在在飞机上你说有什么用？
“你说，我……”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漩涡鸣人，我要睡觉了！”鹿丸用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鸣人不满地说：“哪有你这么凶的经纪人。”
“……”鹿丸决定用装死大法来对付这个从昨天晚上就兴奋到睡不着的大明星。
可以去英国见佐助。
鸣人想这节目大概是他这辈子接过的最好的工作了。
为什么要那么久才能到英国呢，就不能马上飞过去吗？
但是鸣人忘记了，他现在不正在飞吗？
佐助在这一杆球面前思虑了很久。
因为还在放假，所以他只是闲不住到训练场来和师兄师弟们玩上两把。但是谁都知道宇智波佐助一个很认真的人，他说玩玩，绝对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
“佐助，你自从回了一趟国之后就变了不少。”师兄见他眉头紧锁，拍了拍他的肩。
师兄是赫赫有名的大满贯选手，这次刚拿了一个分站的冠军，觉得太累就和佐助一起开始休假。
他们在比赛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此时师兄来跟他说话，意思是他们只是打着玩玩不要太认真。
佐助也觉得自己大概太紧张了，他放松了肩膀，随意地用滑石给涂着杆头，问道： “哪里变了？”
“感觉你好像心情好了不少，可是似乎又有心事的样子。”
都说斯诺克玩的是心理战，佐助没想到师兄竟然一语就戳到了他的点子上。
“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师兄对他暧昧地笑了一下。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佐助都忍俊不禁，“这难道是坏事吗？”
“我们的大帅哥被人家抢走了，还不是坏事？更何况，你要关爱一下我们这些单身人士。”
佐助对他无厘头的话表示不承认，“得了吧，你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女朋友了。”
“所以说才觉得惊讶呀，你看起来禁欲得像修道院的修士，我们还以为你不会交任何男女朋友。真好奇什么人能把你收下。”
佐助走到球桌前，伏下身体，犀利地盯着他的目标球，轻轻推杆，彩球应声落袋，他潇洒地回头，“是我收了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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